老马的末段人生_82上 不吃不言钟家个个发愁 二尺头绳马家喜怒无处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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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82上 不吃不言钟家个个发愁 二尺头绳马家喜怒无处 (第3/4页)

喂饭。

    “不吃饭怎么行!张嘴!”

    面对mama的吼,钟学成表情尽失,好似情感被封锁一般。

    “必须吃!早点也没吃你不饿吗?张嘴!”

    包晓星给学成塞了一口米饭,学成被迫地吞了下来,隔两秒嚼一下,晓星等得眉头紧皱。中午休息拢共一个半小时,来回路上得用掉一个小时,只这半小时吃饭又碰上学成这个样子,女人心急火燎。她去厨房将自己的那份饭也热了,一边喂学成一边自己吃。

    “你大了,不是小孩子了,怎么连吃饭也不好好吃呢?你这样子mama多难受!不能再这样啦,成成你得控制自己,管着自己,该下床就得下床,该上学就得上学,不能不听话呀!你这样不吃不喝不说话的mama怎么工作呀……”

    晓星正劝着,突然流出两行泪。她哪有时间哭泣呀,抹干泪朝自己嘴里塞了一大勺米饭,又塞了一大勺菜,食不下咽的女人又涌出好些泪。她用卫生纸擦干,又给儿子喂了一勺饭,钟学成见mama流泪,不经意间流了好多泪,他强迫自己张开嘴吃饭。如此,晓星趁势给他连喂了几大勺。到一点了,没时间了,包晓星收了自己的剩菜剩饭,将学成的饭放在床头柜上,指着说:“你自己吃吧,mama要上班了,迟到了不好。”

    一番快速收拾,临走前她走到儿子床边说:“晚上爷爷来陪你,别耍性子了,乖乖听话,跟爷爷好好待一会儿啊。”说完亲亲抱抱,急速离家锁门,小跑着去小区外扫自行车。

    下午,老人钟能五点结束了街上的工作,然后回家取梅梅买给学成的东西。路上自己吃了些饭,给学成买了他爱吃的水煎包,最后赶往富春小区看孩子。开门进去后,家里悄无声息,已经八点了灯也没开。

    “成啊,成啊,成成?爷爷来看你了。”

    老人开了灯,去房里找孩子。学成已经醒了,直搓搓地躺在床上不动弹,见了爷爷丝毫没反应。钟能三下五除二将房间稍作整理,扔了剩饭,到了垃圾,然后坐在了床边挨着孙子。

    “看爷爷给你带啥好吃的了?水煎包,热乎着呢,牛rou馅的,爷用盒子给你装着,闻闻!”

    钟能将饭盒端到孙子跟前,学成呆呆地冷冷地扫了眼爷爷,好似没闻到没听到一般。

    “我娃儿起来嘛,快吃两口!”

    老人坐过去本想将孩子扶起来坐着吃,谁知学成剧烈地用力地将爷爷的两手掀开,根本不让爷爷碰他。老人无奈,瞅着孩子一脸苦瓜相,心里不是滋味。半晌沉默后,他将水煎包放好,不再强迫他吃了。

    “不想吃咱不吃。你看jiejie给你买什么东西了?笔,画画的,这是纸,专门画画的纸。瞧jiejie对你多好,老远地惦记着你。你看这彩笔,爷爷给你打开一个。诶呦是绿色的,嗯,水很足,你画树叶子的时候用这个。这一排是各种铅笔,红的、绿的、蓝的、青的、黄的、白的……哎呀,啥颜色都有,你改明画个爷爷,让爷爷瞅瞅你画得咋样。这排是啥?哦也是彩笔,短点儿的,这个是蓝的,跟那排长的没啥区别,笔芯粗点儿。爷给你看看画纸,瞧瞧这纸张多硬呀,多厚呀,你画完画了贴在墙上……”

    钟能如此这般自言自语,偷瞥孩子脸上渐渐地不抵触了,他说得更来劲了。

    “这是jiejie买给爷爷的唱戏机,看看,这是暂停键,这是下一首,这是上一首,这是开关键,这个是……爷爷忘了,哪天问问你梅梅姐。爷给你放首戏先听听吧!”

    找到一首以后,钟能按了播放键,为了逗娃儿开心,他挤眉弄眼地跟着唱:“祖籍陕西韩城县,杏花村中有家园。姐弟姻缘生了变,堂上滴血蒙屈冤。姐入牢笼又逃窜,不知她逃难到那边。为寻亲那顾得路途遥远,登山涉水到浦关。”

    “嘿嘿……这个好听吗?”老人盯着孩子问,学成不答,眼睛如天使一般眨巴。

    “再来一个!‘河东城困住了宋王太祖,把一个真天子昼夜巡营。黄金铠日每里把王裹定,可怜把黄膘马未解过鞍笼。王登基二十载干戈未定,乱五代尽都是霸称雄。赵玄郎忍不住百姓叫痛,手提上攀龙棍东打西征。东西杀南北战三方平定,偏偏的又反了河东白龙。五王八侯都丧命。’”

    钟能伸出两手在空中比划,跟唱了一段儿后,他按了暂停键,转头盯着孙子笑嘻嘻地问:“这个好听还是那个好听?”

    空气悲凉而寂静。数秒后老人吸了一口气,继续找戏唱:“这个是,你听爷爷唱得好还是机器里人家唱得好,行不?”

    说完老头用唾沫湿润嘴唇,继而鼓气张嘴,用粗细嗓转换着说唱一段儿对话。

    “有心栽花花不发,无心插柳柳发芽。”

    “栋梁自古多贫困,绣球打中意中人。爹爹万福!”

    “少礼,坐下!”

    “孩儿谢坐!爹爹,唤孩儿到来,有何教训?”

    “儿啊,新科状元出在晋省安邑县,姓李名应魁,才貌双全。父想留他以在相府招赘,岂不甚好?”

    “爹爹之言,儿我实难从命啊!”

    “蠢才大胆!骂一声蠢才好大胆,不尊父命汝欺天。为父我在朝官颇显,所生你姐妹无一男。你大姐身配苏官宦,你二姐又配魏佐参。唯有你蠢才年纪小,许下飘彩大街前。王孙公子有千万,为什么单打薛平男?状元出在安邑县,父留他相府招姻缘。席棚听了为父劝,荣华富贵在眼前。”

    粗声戛然而止,钟能停在空中一动不动。唱戏机还在放戏,只是他再无心情唱下去了。自打进了屋,半个小时了,学成对他连一句爷爷也没叫过,不仅是这一次了。生在旱原上,收成好坏全看天赏脸,幸在儿子聪慧,一路第一考上了大学,钟能靠给人犁地一亩十块供养儿子上完大学,谁成想钟理现在堕落不堪;他来深圳十八年,一直蜗居在几平米的旮旯里,没了老婆子,送走大孙女,一年到头忙忙碌碌好不容易拉扯大这个孙子,如今又这般光景,老人如何能不伤心。他抹了泪,关了戏曲,面朝雪梅的书架默默伤心。

    许久,心情好了点,他回头暖暖地望着学成,学成盯着脚那头的衣柜发呆,老汉抓住了孙子的小手,无声地握着。学成望着衣柜两眼不动,只是快速地抽回了手,将手藏进了被窝里。

    “成啊,你是男娃娃,以后要干大事,咋撑不过去这回呢?你爸爸有错,他千般万般不该打你,但是我娃儿不能这样子呀!你咋不开口说话呢?往后成了哑巴咋混社会呢?男娃娃嘛,挨点儿打受点疼没啥子,哪个娃娃不挨打?你不能这样不吃不喝的,我娃儿才八岁,爷把你含辛茹苦养这么大,你到底要干啥呢……”

    狭小低矮的屋子里,钟能自顾自地倾诉,好像学成不是八岁而是个大人。老人说得絮絮叨叨无休无止,谁成想学成不爱听,转过身侧躺,脸蛋对着墙。钟能一阵心酸,而后振作,也躺在床边上,跟学成讲起了他这些天在路上的所见所闻,权当是给孩子讲故事听。

    周五晚上十点二十,包晓星准备下班时,孔平按捺不住,放下尊严又来搭讪。

    “星儿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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