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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9下(1)凉皮店村长被坑 饺子宴姐妹倾诉 (第2/2页)
到头洗不了澡,这就是历史问题!别站在现在指责过去的人脏!懂吗?能送你大舅去部队,已经不容易啦,爷没少动关系、求人家、送礼物!” “那结果呢?你按照你的方式,最后搞得两头不讨好!”仔仔落井下石。 “几十年过去了,啥讨好不讨好的!白费唾沫!”老马蔑视又冷漠。 “我妈的一点没错!你们这代人呀——嘴硬,死不认错,自己错了从不给孩子道歉,家里根本没有平等和尊重可讲……”仔仔伸在空中指指点点的食指还没摇完,被老人打断了。 “你妈、你妈、你妈……你妈是谁生的、谁养的、谁教育的?你现在吃的喝的玩的上学用的,全是你妈赚来的,你妈是谁教育的——你爷我!”老马一指自己的鼻头,继而大拍桌子,离开床。走时口中依然愤愤:“你妈?你妈就是个炮仗,一瞎咋呼,嘴碎得很!” “切!果然果然!果然是个杠精!不过人就发火、甩脸、摆臭架子不讲理……我妈得没错!果然是来自革命年代的老杠精!”仔仔声嘟囔。见老头干净彻底地走了,少年得机火力全开,疯狂地刷起了视频,直刷到十二点。 一切如旧。致远回来去了趟漾漾屋里,开着房门了几句话出来了;桂英回来醉醺醺的,也去了趟漾漾屋,在屋里亲了几嘴出来了。老马坐在摇椅上摇着鹅毛扇观望,两口子这德行,恐怕漾漾再受十几处更严重的伤,当父母的也发现不了。 快十一点了,老马收拾睡觉,从卫生间里出来时,见她夫妻两口的房门开着,两人在房间唧唧哝哝地谈工作。老马进去了,想两孩子的问题,背对他的桂英愣是叽叽呱呱地没停嘴。站了半晌,无趣的老头又出来了。他俩眼下确实忙,能不打搅便不打搅吧。 周六早上六点,老马抽完两锅烟,去撕老黄历。今是阳历十月十二号,农历的猪年甲戌月壬午日——九月十四日,宜造车器、嫁娶、订盟、纳采、会亲友、祭祀、出孝开市,忌上梁、开光、造屋、架马、合寿木。致远上班走后,老马去卫生间刷桂英买给他的国际名牌运动鞋,穿了两月多,鞋帮子脏了。 刷完自己的鞋见漾漾的鞋更脏,老马没忍住,反正湿了手、沾了盆、动了刷子,索性一块儿刷了。巴掌大的运动鞋,刷起来又轻快又喜庆,傲娇的老村长一刷刷了两双。有生之年第一次,马建国同志给别人刷鞋子。 “诶呦!你咋给娃儿刷鞋呐!”穿着精致的桂英出来打招呼时见这场面,好个惊讶,惊讶到不好意思——让人家马家屯红人给自家娃儿刷鞋。 “我这是……刷我的鞋呢——顺道儿!我不刷谁刷——你?” 老马将刷子和鞋子朝桂英面前一举,刹那间,父女两脸上现出同款的鄙视之色,偏偏彼此不知。 “我今要出去,去一家东莞的厂子签合同——约好聊,中午……你跟俩娃随便吃吧,实在不行让仔仔点餐!”桂英不咸不淡地安排。 “走你的吧!cao这心!”老马挤挤眼摆摆手,示意她忙自己的事儿。 “用这个刷,咱那儿人用这种刷子!”桂英见老头用的刷子不对,从卫生间的架子上取来另一把长柄刷子递给父亲。 “嗯这个好用。”老马接过刷子,继续边听秦腔边刷鞋子。 桂英在旁洗手,老马斜瞟了一眼,憨羞地:“你这身衣服不错呀!显得不紧巴,适合你这肚子!” 老马随口这么一,桂英又是大惊,一张脸瞬间张开,大声问:“啊?是吗?哎呀呀,啧啧!”桂英喜得冲着镜子频频提衣领、捋袖边儿,提提肩膀、扭扭腰身。 果然,再大的人在父母面前也是个娃娃,也需要夸赞和认可。 老马见她高兴,顺嘴补上来一句:“上回你从湖南回来那身儿——也中看!” “哦?是吗?真的吗?那是前年致远和仔仔给我挑的,平时舍不得穿呢!”桂英臭美完以后,低头一看表急了:“不行不行,我得走了,快迟到了!”完招呼也不打撩起裙子大步便跑,换了鞋出门后只留啪地一声巨响。 老马长叹一声,刚夸完又癫儿癫儿的,没有个姑娘家的温顺妥帖样儿。 九点多漾漾醒了,一张嘴先喊饿。老领导往常等着人给他买早餐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,现在反过来还得伺候这主子。叫了仔仔几次叫不醒,老马带着溜溜车,车上拉着一尊糊涂仙儿,爷俩个出门寻早餐去了。 途经楼下的超市,超市外面的工作人员正在开剥榴莲,那又臭又香的奇特味道钻进了漾漾的鼻孔里,搅乱了二十斤人儿空荡荡的一串儿肠胃。何一漾当即不走了,拽着爷爷的手哭喊:“嗯——爷爷我要吃那个!” “啥?”老马浑不晓。 “嗯——就是那个——榴莲。我要吃榴莲!”十公斤的漾漾欲把八十公斤的老头拉过去。 老马感受到了漾漾的执着,走过去问那剥榴莲的光头老:“这是啥呀?” “榴莲!”低矮的光头老抬了下眼皮。 “是啥呀?”老马真不懂。 “水果。”嘴角叼着烟、穿戴黑皮围裙、举着利刃的光头老一脸藐视。 “咋卖?”老马探问价格。 “论斤!” “哦!那你给我来个一斤的!”老马伸出去的食指在空中划了一圈。 “一斤?”那人皱着额头正眼问。 “嗯。” “稍等!”那人将已经剥好的榴莲rou放在塑料纸盒上,塑料纸盒放在旁边的称上,均了两次,见到了一斤整,于是用保鲜膜包好递给了老马,举着大砍刀示意他去前台秤价付账。 “您好,一共八十三块五毛七!”收银员完请老马在一个机器前扫二维码。 “多……多少!八十三!咋这么贵?”老农民受到了挑战和挑衅。 “这是纯rou——咱超市卖的是市场价,整个深圳的榴莲rou价格差不多都这样!”收银员耐心地解释。 老马一听“纯rou”,当是一种rou,rou价自然贵些。左顾右盼犹疑中,老头瞄了眼漾漾,见娃儿嘴咬手、口水直流、望眼欲穿……罢罢罢,老马一拍大腿,掏出手机付款了。 拿了榴莲以后,老马提着袋子左右打望,好家伙,这是人参果还是唐僧rou,是给玉皇大帝吃的还是王母娘娘供的——拳头大点儿这么贵!牛羊rou、西凤酒恐也赶不上这价,上古神兽的rou一斤也没这么贵吧! 老马实是不懂,亦舍不得吃,取出一点优先尽着孩子。谁成想漾漾吃了三五口——腻了,不要了。老马接过孩手里的那一疙瘩,闻了闻、捏了捏,恶之、奇之,冲这价格,没忍住将那一口娃儿剩下的扔进了自己的大嘴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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