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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96 和美(大结局) (第2/2页)
杂货铺子的门打了开来,年轻的老板正在开门板,忙了一会儿,里头一个粗布衣裳,大腹便便的妇人走了出来,一手端着一碗水,递给了那老板。 老板一只手接过水,另外一只手则扶住了妇人,两人一边说着话,他一边低头啜着碗里的水,妇人抬起头看他,眼里满满的笑意温柔,抬起帕子擦拭着男人额角的汗。 那景象,寻常却又让人想到岁月静好。 沈钺和叶辛夷不由驻了足,看了片刻。 “不过去看看他们吗?”过了良久,沈钺有些迟疑地望向叶辛夷道。 叶辛夷笑着摇了摇头,“不了!大家都过得很是幸福,又何必再见呢?走吧!”说着,竟是牵着沈钺先转了身。 沈钺自然没有不乐意,连忙追了上去,“不见也好,往后说不得也再见不着了,此时见了不也平添伤心?” “那可不一定。我跟你说,阿申很是会做生意,他如今这一个杂货铺子,说不得过上几年,就能成了全国都有分号的大商号。蜀中富庶,你怎么知道他哪天不会将生意铺排到成都府去?我和阿申怎么说也是自小的交情,到时候,咱们自然是要尽尽地主之谊的。”叶辛夷却是应得理所当然,全然没有瞧见沈钺一瞬间严肃的脸。 那对夫妻正是梁申和他的妻子冯云意。 当年,冯集贤出事,牵连了梁申和冯云意,纪衡为救外甥,也算有情有义,四处奔走,散去不少家财。沈钺暗中斡旋,费了不少力,这才保住他们夫妻二人的性命。 如今看来,经了一遭难,也没什么不好。 那夫妻二人如今看着,倒是一副和美的模样。 梁申更好似长大了许多,比从前有担当多了,往后,这日子自然是越过越好的。 叶辛夷弯起眼睛笑着,沈钺心里却是泛起了苦,他怎么就突然有些后悔当初那么尽心尽力地救他梁申了呢? 什么自小的交情......一个朱景雩是顾欢的青梅竹马,还有一个梁申,是她叶辛夷的青梅竹马。认识的早了不起啊,最后还不是他这个认识得晚的才把人娶回了家,这眼看着还要给他生儿育女了呢。 这么一想着,沈钺握住她的手又是一紧。 叶辛夷奇怪地看了看他,这才瞧见他过于严肃的脸,微微一愣后,反应过来,却是有些忍俊不禁地笑弯了眉眼。 沈钺被她那副看穿了一切的笑脸弄得不自在极了,咳咳了两声道,“我突然想到,琳琅怕是也要来送你的吧,咱们还是快些。送了你,她还要启程去南京的,总不能耽搁了人家。” 琳琅自然还是那个琳琅,朱征和朱景雩都死了之后,她心中的仇恨好似也终于可以放下了。虽然她嘴上还是从未承认过叶辛夷,可与叶辛夷之间,却始终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,亲近却又刻意疏离的状态。 叶辛夷和沈钺决定回成都府时,叶辛夷曾去邀过她一起,可她拒绝了。 她也决定离开京城,却不打算与他们一起,而是要去南京,重新开始。 那个地方,她也生活过几年,她喜欢那里的温婉柔腻。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,何况,叶辛夷也隐约明白琳琅的顾虑。琳琅心中有过沈钺,或许一直都有,可于她而言,却也有她的骄傲与底线。 所以,叶辛夷没有挽留,而是尊重了她的选择。 琳琅选在这一日与他们一起离京,先送走他们,再独自启程去南京。 沈钺和叶辛夷到底不放心,左思右想,正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,从前派去上儿胡同的那个毕三儿却是笑呵呵来毛遂自荐。说他老家本来就是南京的,如今,诸事太平,沈钺身边也用不到那么多人了,他正好想要请辞,回到家乡去过些平淡的生活,可以与琳琅姑娘同路,一路上能有个照应,就是回了南京,也可以互相帮衬着。 沈钺和叶辛夷从这个目光清澈,笑容明亮的年轻汉子眼中隐约看出了什么,却是乐见其成,便很是爽快地应了。 告知了琳琅,她也只是低低“嗯”了一声,不置可否。 往后如何,却还要看各自的缘法了。 想到如今册封了皇后之位,却青灯古佛,好似看透了红尘,再不见半分争斗之心,执念尽散的余氏,叶辛夷真是庆幸,她,还有她身边的人,都没有沉溺在仇恨之中,无法自拔,终至万劫不复。 想到这儿,心下又是一阵唏嘘,她不由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了些。 沈钺心有所感,抬起头来看她,见她朝着自己,微微一笑,眉眼弯弯,笑旋隐隐,灿若春花。 他心里也在一瞬间敞亮了起来。 “前些时日,菘蓝来信了,说已经看好了铺子,咱们回去之后算个好日子,霓裳阁就可以开张了。”叶菘蓝喜欢女红,这些时日研究蜀锦和蜀绣,更是乐在其中,叶辛夷考虑了一番,想着左右无事,便决定在成都府开一间成衣铺子,由着meimei去折腾,还叫霓裳阁。 “这个倒是其次,你回去后,怕是要先应付应付那些媒婆才是。”这回叶川柏随着夏长河从成都府一路到京城,居然立了不少战功。夏长河虽有意留他在身边,他却请缨要回成都府去,夏长河便也只能由着他了。 如今,却已经是个游击将军了。想想,十几岁的年轻将军,又有一个当侯爷的姐夫,一个当郡主的jiejie,前途无量啊,也难怪这成都府的媒婆都快要踏平他们俞家巷宅子的门槛了。 “这个不怕,回去只管说咱们家川柏要到二十才打算婚事,自然就好了。”叶辛夷冷静得很。 “二十?这会不会太晚了些?”都说成家立业,这叶川柏少年得意,已经算有些成就了,眼下娶亲也没什么不可以的,叶家就这么一根独苗,早日开枝散叶也是正经事。 理是这个理,话刚说完,却觉得后颈一阵生凉,侧目一看,便见得他家太太正眯眼看着他笑呢,笑得他浑身发毛。 “沈侯爷二十五才娶亲,是不是觉得太晚了,一直深感遗憾?” “不晚,不遗憾!”沈侯爷头摇成了拨浪鼓,铿锵正色,一点儿犹豫也没有地道,“正正好,否则哪儿遇得见夫人呢?夫人才是我的命中注定,我与夫人天作之合,等多少年,都不晚。” “哼!”这还差不多。 “回去后咱们真得找间大点儿的宅子了,还得给祖母备上一间,时不时接她来住。” “还有咱们家的孩子,得多备几间屋子。” “你种的那棵枣树到底能不能结出枣子来?” “能,怎么不能?我都能老来得子,它还能不结枣子了?” “它若不结,我就多给它种几棵,独木不成林,等到这枣树也成了枣林,我还不信没有一棵树结枣的。” “你对枣子倒是执着!” “这枣不是寓意好吗?” “什么寓意?” “早生贵子,多好!” “.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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