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明初上浪西楼_第九章 缘起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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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九章 缘起 (第2/2页)

头道:“我这就去。”

    行至抚云阁前,只见它已恢复往昔的平静无澜,药香入鼻,令人心生安定。

    林照整理了一下衣冠,恭恭敬敬道:“王jiejie,是我,阿照。”

    话音甫落,两扇檀木门应声而开,一温柔女声向左右道:“你们都下去吧。”

    便有侍女从屏风后退出。

    林照大步走进,道:“jiejie,你这番闭关时日实在太长,出关了也不来看我,不怕我剑术生疏吗?”

    林照素来对人冷峻,唯有在王善怜面前才像小时候一般撒娇打趣。

    七年间,王善怜除了教林照剑术以外,便在这抚云阁的药圃内侍弄花草,研习药理,从不见闲人,也不过问玉虚盟的事。

    林一羽派了心腹精锐镇守仙霞岛,他本人却常在泉州总部,少到岛上,往来皆依赖天机堂弟子,倒也十分迅捷。

    只听王善怜宛然一笑,道:“你随我来。”

    便领了林照上了抚云阁顶层的藏书殿,林照依言跟在身后却不明就里,心下只奇怪:这藏书殿我从未来过,不止我,除了王jiejie,也从未准许其他人入内,今日这么神神秘秘的,不知何故?

    王善怜猜到他的心思,却仍微笑不语。

    待走到藏书殿的中间,她扬手将最近一排书架上的七彩祥云葫芦瓶向左转动了四分之一圈,接着又转了半圈。

    紧接着便听得闷闷几声磐石声动,几丈外书桌下的石板轰然打开。

    她向那石板开处走去,林照也忙跟了上去,却不禁大吃一惊。

    只见石板下露出一块凸起的龙纹石雕,细看去却被一道道石纹分成了小格子。

    王善怜道:“阿照,你应该知道玄机所在吧。”

    林照点点头。

    他记起与贾清平初识的那个晚上,大哥哥跟他讲过的,从左数第四块,再从上数第五块。

    此刻运力在掌,不费力便将那一块格子推进去,钢钮声响,一块印玺般的玉石被缓缓推出。

    他将玉玺取出,郑重握在掌中,一时无话。

    王善怜道:“我依着他说过的造了一个一模一样的,我总想,跟他有关的东西都保留我记忆当中的样子,却独独留不住他一个。”

    想起往事,眼眶一红,又道:“这东西早该物归原主了。”

    林照一愣,迟疑道:“jiejie,你...”

    王善怜拭去泪痕,正色道:“你为君,我为臣,其实这么多年已坏了规矩,该当跪下唤你一声卫王殿下才是。”

    原来当日陆秀夫投海之时,背上所负的并不是真正的南宋末皇帝卫王赵昺,而是用另一小儿伪扮的。

    真正的卫王,正是当年逃到西湖贾府家祠藏身的阿照,如今的玉虚盟紫微堂堂主林照。

    林照苦笑道:“南宋已灭,宗祠被毁,还称什么君臣不君臣。卫王赵昺已经投海殉国了,我只是一介庶民而已。”

    王善怜道:“陆伯伯当年聪明机变,总算为赵皇保下了一丝血脉,已是大幸。有人希望你平安一世,自然也有人希望你驱逐鞑虏光复中原,这玉玺既已物归原主,余下的人生便由你自己走了。”

    说罢轻轻按住林照的手,温柔地朝他笑了笑。

    林照一时心绪起伏,突然想起一事,道:“当年沉入海中的那个小儿身上藏着天子六玺,那六玺各朝各代均可重制,而我带出来的镇国、受命二玺亦可重铸,不过比之那六玺则更为紧要。

    “唯那受命玺以先秦和氏璧所制,不可替代,我即位之时便不知所踪,此事宗亲大臣均不知晓,江湖上亦从未有其传闻。没有受命玺,便名不正言不顺,可我多方查探,不知耗损了多少人力物力,至今仍未找到。”

    王善怜笑道:“皇权天授,何必执拗于此?只要你顺应天意民心,做个好皇帝,便是少了那一方宝玺又如何?”

    林照听罢若有所思,却没回答。

    王善怜轻敲桌石,自言自语道:“这一事终于了了,清平若是泉下有知,应当会欢喜吧。”

    林照见她兀自伤神,便道:“日后究竟该如何取舍,我一时也想不透,jiejie还是放宽心些。”

    王善怜缓缓道:“我听说,近日你们抓了几个南诏派的门人?”

    林照道:“正是,他们夜闯抚云阁禁地,已触犯了盟内大忌。”

    王善怜目光炯炯,盯着林照道:“既然是发生在抚云阁的事,有没有人擅闯,如何擅闯,我难道会不清楚?”

    不待林照解释又道:“无论你的打算为何,我只希望你放他们归去。他们的师父是我旧识,虽数年过去,当初她相救我的情谊,我总是要还的。”

    林照道:“那女子当年虽是救你,却不是出于情谊,而是要取大哥哥的命,大哥哥少年英才,无辜命丧于此,难道你就不恨?”

    王善怜摇摇头,叹道:“她当日出手或不出手,我们终归是不能退隐山林逍遥度日的,清平当年也已经看到了结局。我不恨她,也希望你不要心怀怨愤。”

    林照道:“另外两人也就罢了,那个蒙古人决计是不能放过的。”

    王善怜却笑道:“你此刻无论心意如何坚决,其实这十多日不出手,已然说明了你的心思。你知道,杀了他,纵解一时之恨,终是不能根治当下之患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那人是当朝太子,这难道不是绝无第二次的良机吗?不杀他,亦可以将他当作人质。”林照坚持道。

    王善怜道:“你一向伶俐,怎地此刻却看不透了?当年先徽宗避位,尚可有钦宗临朝,一国之君尚且如此,何况区区太子?储君没了,自然可以另立一个。”

    林照低头不语,心中仍是不甘,只听她又道:“这个人,虽不敢说将来会有多贤德,但亲汉重儒的姿态,比之同族已经强了不少。蒙古如斯声势,便是数十年内也难见衰,与其撞得头破血流,不如从源头去想。一个仁德的皇帝,终胜过千万军队。”

    林照道:“难道就因为指望蒙古出一个亲汉的皇帝,我们多年来驱逐鞑虏光复中原的大计就此不提了?”

    王善怜摇头道:“也不是不提,只是眼下须得先解救万民于水火,再提光复河山之事。”

    林照心道此话却也有理,心中却仍是不愿就此将甄缙放走。

    正在这思虑纠结之时,突然院内有弟子大声来报:“堂主!地牢起火了!”

    林照听罢忙奔下楼,瞬间又想到:那鞑子烧死了又与我何干?我该高兴才是。如此一想便即放缓了脚步,向地牢方向慢慢踱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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