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6. 身体异状 (第1/1页)

    当伊莲睁开眼睛时，整个人还是恍恍惚惚的，某种难以言喻的感觉纠缠着自己，焦虑、空洞、匮乏、混乱、烦闷……

    她重新闭上眼，继续睡吧，睡了就不用考虑，睡了就没事了。

    “早安，虽然是这么说，但已经是下午了。”

    邓布利多沉着的声音从旁边传来，伊莲没有理他。

    “仍不想起床？这样不好，妳不可能一辈子躺在这里逃避现实。”

    “记得这首旋律吗？我们第一次交谈时妳弹的曲子，噢，虽然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它的名字，但这三年中我还蛮常听的，它可以让我放松。”

    “斯格拉霍恩教授非常担心妳，他不明白为何魔药没有起作用，打算请假去外头找更高级的药材了，我让他再等等，但他似乎无法理解。”

    “诺特为妳做了午餐，它正在厨房内大吵大闹，认为是自己的餐点太差，妳若再不起床吃饭，那它可能要对我们储存的食材下手了，真糟糕。”

    “妳的朋友，格兰杰小姐和格林格拉斯小姐，波特先生与韦斯莱先生，还有许多同学都利用午休时间跑来探望──”

    “他们不是我的朋友。”

    “妳这样说，他们会很伤心的。”

    “与我无关。”

    什么是最烦人的？

    大概就是想睡觉时，还有个老人故意在旁边唠唠叨叨吧。

    “我能理解，但妳必须要去接受这个过程，这是没办法的事情。”

    “你能理解？哈，你怎么可能理解……”

    “那就当我没办法理解吧，但这不能改变什么。妳还是得接受现况──”

    “吵死了，闭嘴。”

    “沙菲克小姐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要叫我小姐！”

    就算不想听也不行，邓布利多越说，伊莲就越清醒，越清醒就越火大，最后她终于无法忍受的坐起身体大喊。

    校医院内，躺在床上的女孩怒瞪着坐在旁边的老人，悠扬的钢琴声盘桓在空间中，被四周的挂帘围住。

    即使被吼，邓布利多依旧是那副处变不惊的模样，他抬起头，深沈的蓝色瞳孔就如同镜子般，映照出伊莲扭曲的脸孔。

    “沙菲克小姐。”邓布利多毫不在意的重复说道。“不管妳愿不愿意，妳都必须接受，这就是现实，梦该醒了。”

    “啰唆，接受现实？说的这么好听，你能办到？即使你知道自己亲手杀死了meimei，你也能接受？”

    邓布利多一震，虽然露出了哀戚的神情，但他仍旧说出同样的回答。

    “是的，我能接受，因为那就是我的错，那就是现实，我们必须接受。”

    “不。”

    “妳必须接受它，沙菲克小姐。”

    “接受？休想！我不属于这里！”伊莲咬牙切齿的喊着。“我是利兹音乐学院的学生！我的同学、朋友才不是这些愚蠢的小孩子！”

    “不。”邓布利多说，“妳是伊莲.沙菲克，今年十一岁，是霍格沃茨的新生。”

    “胡说八道！我是杜晨，我是中国人，我已经二十八岁了！我才不是什么沙菲克！什么巫师，什么伏地魔，和我无关，我是……我只是个普通的男人啊！”

    疯狂的大吼大叫，歇斯底里的怒骂，中文英文混杂。

    然而不管伊莲怎么高声嘶喊，回荡在房间中的琴声依旧压过她的声音，外头毫无动静。

    邓布利多平静的看着，什么也没说。

    得不到任何回应，愤怒抽空了伊莲的力量，她像离水的鱼似的大口喘息，很快，喘息就变成了啜泣声。

    “我想回家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受够这一切了，拜托你，让我回去……”

    “抱歉，我做不到。”邓布利多回答。

    “你做的到的，你是哈利波特世界中最强的巫师。”伊莲扯住邓布利多袍子哀求着，悲伤的表情中又带着一丝迷汒。“我告诉你一切，我知道的全告诉你，求你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做不到，这世界上也没人能做到。”邓布利多温和的回答。“这世界上没有人能回到过去，就算是我也不例外。”

    “时间转换器……”

    “它只能带妳回到五个小时之前。你必须面对，然后去习惯，去接受。”

    “不可能的……”伊莲喃喃自语，“我接受不了，我没做错任何事，为什么我会发生这种事情？我没错啊……”

    “妳办得到，接受，然后习惯。”邓布利多再次强调。“只要接受它就行，时间会帮助妳习惯，但妳得先跨出那一步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……”

    好一阵子内都没人出声，只有Dream的旋律不断在房间中重复。

    “……这种事情……怎么可能习惯……”

    再次说话时，伊莲的语气比原先冷静许多，即使双眼红肿，情绪低落，但她的眼睛已经恢复了清明。

    “我原本也以为不可能。”邓布利多说，“但就是这样过来了，很奇怪？不，我们比自己想的还要有韧性，而且足够坚强。”

    “那是你没变成女人过。”

    “嗯，变身水算吗？”

    “不算，你知道你能恢复。”伊莲无力的恢复躺着的姿势，“而我却得永远是这个模样，永远，甚至还会随着年纪增长而长出胸.部……这真是恶梦。”

    “这就是现实让人讨厌的地方，不讲道理，可妳还是得接受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得接受，只能接受……”

    又是好一阵子沉默，不知道过了多久，伊莲才又开口说：

    “原本以为我习惯了……可是，当晚上发现自己下身流血时，你知道我有多慌张？那时候我才发现，以前根本没把这当一回事过。”

    “我只是故意忘记，搁置不去想它，装作自己还是个男人，尽量隔绝与其他人的来往，直到我真正穿上裙子，被大家注目后我才知道……”

    “……就像来到这里前一样，失去了右手，失去了朋友，从没认真去面对，而是软弱的选择死亡来逃避现实……”

    “……看来，我一点教训都没有学到。”

    高举右手，看着自己的手指，伊莲苦笑着握紧拳头。

    “能理解到这点，就表示妳已经跨过那条坎，这是好事。”

    “是啊，是好事，至少我现在感觉好点了。”

    在床上翻滚了几下后，伊莲重新坐起身体。

    “教授，能带我去照镜子吗？我记得你有一面特别的镜子，能照出欲望的那一面。”

    “可以，不过得先喝药，妳的身体有点问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