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三章 瓦塔诺要我当特使 (第1/1页)

    瓦塔诺嘴上说不委屈，话里话外我能听出淡淡的哀怨，她怨身在王宫，怨自己身为女人。她拍了拍衣服沾着的尘土，强颜欢笑地说：“时候不早了，该回去了。”望着她羸弱的身影，仿佛风轻轻一吹就被刮跑了，我心想：“她的身子经得起外族的天寒地冻，还有游牧聚集的生活吗？我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，难道因为种种原因，她就可以不用出嫁外族了吗？不可能的，只有她出嫁才能维护国家暂时的和平。”

    回到家我把外族使者和亲的意思告诉祖母，祖母只是淡淡地说：“作为王宫里的女人时刻要为国家奉献自己。”

    我哭丧着脸说：“祖母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？”

    祖母说：“眼下只有和亲这条路了。”

    我听完祖母的话，心情更加复杂。我曾幻想千万个理由解救瓦塔诺脱离魔咒，眼下看来是我异想天开，想法太天真了。

    祖母说，几年前瓦丽莎也曾想解开这个魔咒，但最终还是失败了。老国王坚决而又毅然地让她出嫁，祖母说她清晰记得瓦丽莎那天出嫁的情形。

    那一年瓦丽莎十八岁，长得亭亭玉立，如出水芙蓉般。她长得很像她的离逝的母后，国王对跪在殿下瓦丽莎说：“我的女儿我将把你许给葛列夫的儿子葛尔。”瓦丽莎没有说话，国王继续说：“如果你的母亲还活着，能看到你今天出嫁，她该多高兴啊!”刚才还沉默的瓦丽莎对国王嘶吼着：“您别跟我提母后，当年她难产死时请问您在哪？”国王的脸色苍白，他不愿听到子女的反抗，他从宝座上站起来用手指着瓦丽莎说：“瓦丽莎，你竟敢指责本王，你可知罪。”瓦丽莎怒气冲冲地说：“父王，难道我说错了吗？您觉得您自己对得起母后，对得起我跟瓦塔诺吗？您……”国王实在忍受不了，高举着巴掌，啪的一声声音振聋发聩，国王气喘吁吁地说：“放肆，你个孽子我让非打死你不可，还轮不到你教训本王。”国王打完瓦丽莎的手颤抖着，瓦丽莎捂着被打红的脸颊，狠狠瞪了国王一眼怒气冲冲走了。

    第二天，瓦丽莎随着大部队出发了，国王没有送行，只是站在城墙上远远望着。祖母说她头一次见国王哭了，他原本是个极其坚强的人。事后国王问祖母：“凯瑟琳，瓦丽莎哭了吗？”祖母点了点头。国王说：“为了国家的和平，不得不牺牲她，我对不起她们母女。”

    我问祖母瓦丽莎出嫁了为何还留在王宫，祖母摇头叹息说：“说来话长，她也是个可怜的人。”

    对瓦丽莎的一切我感到很陌生，我印象中她一直是个泼辣心狠的女人，说实话我从祖母口中才得知她有着悲惨的过往。祖母说瓦丽莎出嫁半年，霍列夫背信弃义派兵sao扰王城，理由是瓦丽莎不能生养，不能为他们家繁殖子嗣，指责国王隐瞒事实欺骗他们。后来我们才知道是霍尔有了新婚故意那么说。

    他们以瓦丽莎为人质要挟国王给予他们大量物资与土地，国王雷霆大怒大骂霍列夫厚颜无耻，当然他更气愤瓦丽莎的无能，她不能替霍尔生儿育女，更不能为国家安宁做出应有的贡献。

    国王决不会为了自己女儿向敌人屈服，国王与霍列夫开战了，前前后后双方交战持续半年之久，霍列夫最终惨败收场，自己也战死沙场。至于霍尔被瓦丽莎用刀捅死，瓦丽莎随着部队被带回王宫。

    她面容憔悴，眼神无光，跟半年前出嫁时判若两然。国王扶着宝座窥视俯首跪地的瓦丽莎，有气无力地说：“瓦丽莎你比以前瘦了，想不到霍列夫背信弃义，我不得已才发动战争，哭了你了。”

    瓦丽莎哈哈大笑，笑了一会又哭了，哭完之后又冷笑，用冰冷能杀死人的眼神对国王说：“父王您还会在乎我的死活？他们把我作为人质时，父王您可曾心软过。”

    国王坐直身子，抖了抖衣袖，说：“瓦丽莎，跟国家相比我只能牺牲你。”

    瓦丽莎紧咬嘴唇，几乎咬出鲜血，她朝国王大声咆哮道：“我像蝼蚁一样被你送给人，没有用途了又像草芥一般被你丢弃。”

    国王瞪大眼珠子，从宝座上站起来用手指着瓦丽莎愤懑地说：“你作为我的女儿能为自己国家做出贡献，你该为这份荣誉感到光荣。”

    “如果有来生我不愿当你的女儿。”瓦丽莎站起来与自己的父王双目对视咬牙切齿地说。

    “孽子，你给我滚，别让我看到你。”一向随和的国王怒火冲天，一副要把瓦丽莎生吞活剥的样子，瓦丽莎的话已触及国王的底线。

    瓦丽莎扭转头就离开大殿，国王气得连连咳嗽，尽管瓦丽莎走得老远，早已听不见国王的殴骂，国王依然难消心头之恨。

    祖母安慰国王道：“瓦丽莎刚遭此变故心里难免有些不痛快，您不要跟她生气，毕竟她还只是个孩子。”

    国王上起不接下气地说：“就当我没这个女儿，同是一个妈生的，瓦塔诺就比她省心多了，气死我了，这个孽子。”

    祖母说自那之后瓦丽莎一直留在王宫，跟国王的关系闹得很僵，国王对她也不闻不问。她也曾嫁过一个高官的儿子，可惜那高官的儿子喝酒坠马身亡，她哭得很伤心，觉得自己是不祥之人，从此孑然一身。祖母说到这里的时候，我一丝触动，心想瓦塔诺会不会重蹈覆辙。瑞撒终将有一天会与外族开战，到时瓦塔诺该怎么办？她也会继续步瓦丽莎后尘吗？瓦塔诺是个善良可爱的姑娘，我不希望她像瓦丽莎一样的结局。我找到瑞撒跟他说了瓦丽莎的遭遇，希望瑞撒能想个万全之策，既不需要瓦塔诺出嫁，又能保全国家安定。瑞撒摇摇头说：“我也无能为力，眼下只有瓦塔诺出嫁是最好的良策。”瑞撒让使者带回他给外族王的信，使者带着书信迅速回去了。

    瑞撒说：“瓦塔诺出嫁，她希望你护送她去。”

    我以为瑞撒在开玩笑，我懵里懵懂问：“让我去？”

    瑞撒正经八板地说：“是的，瓦塔诺的要求，其实我心里也想派你去，这样你可以帮我打探那边的风吹草动，万一有个不测，你也及时跟我联系。”

    我挠挠头沮丧地说：“瓦塔诺为啥要我陪着去呢？我最不愿看她出嫁？”

    瑞撒笑了笑说：“兴许她觉得你最可靠，值得信赖吧！”

    我长吸一口气说：“这对我来说是艰难的任务。”

    瓦丽莎出嫁前一天约见我，约在她最喜爱的假山这。她说为我再唱几首歌，她沉醉于歌声与舞蹈中这时的她仿佛是最快乐的，全然没有一丝烦恼。

    她淡然一笑，对我说：“这兴许是我最后一次唱歌给你听了。”

    我惊讶地说：“最后一次？”

    她喜悦的脸上呈现一丝哀怨，她缓缓地说：“去了那里，我想再也没有知音，还会唱给谁听呢？”

    我说了一句像安慰又不像安慰的话：“兴许在那李会找到知音呢？”

    她摇摇头说：“不会有了，因为我再也不想唱歌了。”

    我支吾半天才敢问：“为什么你要我陪着你去。”

    她朝我笑着，天真又单纯，仿佛第一次我见到她时的笑容。她俏皮地说：“我想多看你几眼啊！”

    “多看我一眼？”我喃喃自语道。她朝我做出嘴脸，半开玩笑地说：“跟你闹着玩呢！你真傻，这都信呢!我觉得你值得信赖，只有你欣赏我唱歌，所以我希望你陪着我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