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君翻作琵琶行_第十九章 一笔书成万民哭(上)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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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十九章 一笔书成万民哭(上) (第1/1页)

    江水寒手握清秋剑立在裳月阁门前,他看得见山下火光冲天,手在颤抖,他不断的呼气,吸气,想让狂跳的心脏平静下来。

    如果有人冲到这里来,他该怎么做?杀,杀了对方么?

    他能够杀人么?他的剑连一只兔子都没杀过,他杀了人之后,会是什么反应?他的心性,还能和以前一样么?

    江浸月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样的反应?他咽了口口水,继续挺直脊背,瘦弱的身子微微颤抖。江浸月有惧怕过什么么?

    不要来人,不要来人……他几乎怕得要闭上眼睛,却因为某些原因仍在坚持。

    北辰殿内殿中有那个女人。

    那个女人在这里。

    他怎能放人过去伤害她?

    就在这时,视线里真的出现了人影,那个人呼的攀住了断崖边的那棵树,撑着树干弯下腰干呕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咳……咳咳……”

    江水寒吓得差点叫出声,待定睛一看,忽然觉得那人的身影如此眼熟。

    十六年岁月里,总有两个身影是他放不下的。

    日思夜想,牵肠挂肚,亦爱亦恨,莫知我狂。

    清秋剑当啷落地,他双手悬空,保持着那个僵硬的姿势,仿佛化身雕像。

    那人呕了片刻没有吐出任何东西,闻声扶着树干抬起头来,微微一笑,“怎么把剑都扔了?”

    江水寒张了张嘴,只觉得此刻脑子里一半是水,一半是面粉,略微一晃就是一团浆糊。他,怎么会出现在这里?

    另一人一身蓝衣,顺着小道跑了上来,“小寒,发生什么事了?”

    认出那人是姑苏,江水寒的神识似乎回来了几魂,“我,我不知道,殿主让我出去后找霓裳姐,山下传来了很多动静,然后我看到狄殿守和言前辙在追重大……青衣侯。”他深深地咽了口口水,江浸月听到他改口,皱起了眉,“他怎么了?”

    江水寒怯懦的站着,胃中仿佛有一只蝴蝶在颤动,在江浸月面前,他的世界一下子失去了颜色,只有那一身白衣始终炫亮、夺目。

    “他……”“公子的旧伤恶化得很严重。”姑苏神情严肃,“江公子,我要去找公子。”她抱着韩也迈入裳月阁,径直走向书阁,书阁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,一身粉衣的六花楼殿守花六幺走了出来。

    姑苏抱着孩子走过去,“楚骊歌他……”花六幺点了点头,朝她伸出手来,姑苏迟疑了下,将韩也递了出去,“他在发烧。”

    花六幺又点了点头,抱着孩子转回身去,姑苏看着书阁的门在自己面前合上,毫不犹豫的拔腿跑向内殿。

    江浸月见状也是提剑疾奔,跑过江水寒身边时带起一阵风,突然,他停在江水寒身后五步远的地方,回头看他,“小寒。”江水寒也回过头,依旧是那么僵硬、苍白,“哥,我也要去,我……”他那副表情,像是快要哭出来一般,“我娘在里面。”

    然而江浸月的表情毫不意外,“我知道。”

    “你知道?!”

    “池姨当初也在万千世界的人当中。”这话一出,江水寒立刻变了脸色,只听江浸月继续道,“她出了万千世界没有回江家,那……”

    那,只能是来北辰殿找梅粮新了。

    江水寒急促的呼吸起来,“你说是重……青衣侯救了我娘。”

    江浸月笑了笑,“把剑捡起来。”

    江水寒颤声,“我……对他是那样的态度……”

    江浸月仍是微笑,“我会把池姨带回来的。小寒,把剑捡起来,你不能让任何人上来伤害到花殿守、楚骊歌以及齐姑娘的孩子,你可以做到么?”

    江水寒没有回答,但是他捡起了剑。

    “等我回来。”

    江浸月没有再停留,提起真气追向姑苏,江水寒拿着剑愣愣的看着前方的山道,过了很久才喃喃的吐出一句。

    “我去,他怎么……帅了那么多。”

    数十名黑衣人将院子围得水泄不通,重开宴抱着手臂贴墙而立,冷淡的目光没有看向任何人。

    “是你夜闯内殿杀死了护殿烈犬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是你打伤了衣期辙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姑苏辙是被你重伤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扮作青衣侯是何目的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那身功法从何而来!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面对连环质问,重开宴一言不发,他身后的院内传来低微的说话声,“我可以证明狗不是他杀的。”

    狄花秋脸色不变,“是么?池姑娘。”

    “我早就不是姑娘啦。”女子叹息一声,“不过你这样叫我我还是很高兴的,小花花。”

    狄花秋脸色一黑。

    “你欠我一个人情,重开宴。”那倦倦的声音很快开始算账。

    “嗯,那抵不了你欠我的救命之恩。”

    “折现怎么样?这个人情值多少钱?”

    “一百两。”

    女子愕然咋舌,“你当初说我欠你的人情折现是一千两!怎么你欠我的就只有一百两?!”

    重开宴笑了笑,“因为你卖人情不可怕,我卖人情,可能就是卖命。”随后看向狄花秋,“我打伤的不是衣期。”他平淡道,“是徐静。”

    徐静?狄花秋的眉头拧在了一起。

    “是的,徐静是徐莺莺的另一个徒弟。”

    在场众人无不满脸愕然。

    重开宴低垂着头继续道,“在我们所知的故事中,徐莺莺独宠的只有徐宁一人,而从未提及徐静。为什么徐莺莺对她另一个徒弟如此疏远,甚至刻意隐藏呢?”重开宴低声道,“也许是因为徐静代表了一些她努力想抹去但又无力抹去的东西。前段时间,我查阅到了徐宁的老家,或者说,他被收养的地方。

    “那里以前叫薛家庄,现在叫张家村,十年前,一场大火将薛家的整座府邸焚烧殆尽,那是薛家的世仇实施的致使薛家庄覆灭的计划,途径那地的徐莺莺拔剑相助,也是在那之后,她身边多了一名叫做徐宁的孩子。”

    人群中有人惊讶出声,“难道徐宁是薛家庄遗孤?”

    “我为什么会知道薛家庄的事?”重开宴看着脚边的水潭,没有感情的自问自答,“因为徐莺莺这个人,被记载在了青衣侯的书简上,其代表事迹,便是薛家庄之战。顺便一提,上代青衣侯对她的判词是……”他沉黑的眼瞳微动,“风采灵动,侠骨柔情。”

    雨幕中,某个蛰伏在黑暗里的身影猛地抖动了下,仿佛听到了不可置信的消息。

    “那么,徐静和这件事是何关系?”重开宴继续自问自答道,“鲜有人知道,早在十六年前,徐莺莺就已经遇见薛家庄庄主了,就连徐宁自己都不记得,在他还一片懵懂的时候,他有了一个meimei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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