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君翻作琵琶行_第十四章 风萧萧兮夜漫漫(上)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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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十四章 风萧萧兮夜漫漫(上) (第1/1页)

      与此同时,另一点同样的荧光正在另一个人的手腕上闪烁。

      方向终于对了么?江浸月看了眼腕上的玉茧,顺手从烤架上的野猪身上割下一条rou,他看着那块半生不熟的rou叹了口气,第一次觉得离开了重开宴的生活如此糟糕。

      要说江浸月到底有什么不会的,大概就是做饭了吧。

      夜半在野地烧烤显然不是什么好主意,何况这里还是江湖人士聚集的地方。细微的sao动声渐渐靠近,他专注于将还能吃的部分切割下来,似乎毫无防备。

      十米外的草丛里霍然冲出一个人,腰侧的楚天剑铮的出鞘又铮的回鞘,突袭之人猛然顿住,下半身所有衣物变成了满天飞屑。江浸月手搭膝盖半侧着头眼神要多淡然有多淡然,心头却冷汗直冒:万一被他老爹知道他用白家剑法杀野猪用自家剑法给人脱裤子,他江浸月仨字估计得成历史。

      那人一怔,随后继续面露凶狠的向他砍来,他一个扫腿直接将整堆guntang的柴火倒在那人身上,那人哀嚎一声,扑倒在地翻滚起来。

      呼的一声,一群山匪群拥而上声势浩大,江浸月站起身来手扶剑鞘,冷眼相待。

      “交,交出钱财!”那山贼头子一脚把之前那人踢到一边,“叫,叫唤什么叫唤,丢人,现眼!”

      江浸月静静的看着那山贼头子的鞋子跟他的小弟一起着火。

      “啊啊啊!!!”

      江浸月静静的看着。

      “啊啊啊!!!”

      江浸月静静的看着。

      “啊啊啊!!!”

      江浸月……

      “啊啊啊!!!”

      江浸月拔剑出鞘,削光了着火两人全身的衣服。

      “回,回大侠,这个方向确实是朝北辰殿的。”

      江浸月仔细将长剑擦拭完后收回剑鞘,迎着月光长身玉立,一副脱离世俗的超然姿态。“嗯。”实际上他思考的却是“山贼如此不堪一击他们的生计问题到底是怎么解决”的这类哲学话题。

      “你们知道青衣侯的消息吗?”

      第一个冲上来的山贼点头如捣蒜,“青衣侯已经达到北辰殿多日了!他上山那日我还去看了,居然是无双公子亲自送的。”

      “无双公子?”江浸月闻言轻笑一声。不远处的大道上有车轴滚动声由远及近,江浸月探身看了眼,一群人身着黑衣护着一辆推车,那车上瓶瓶罐罐的似乎都是装酒的坛子。

      他身处下风口,一股奇怪的味道钻入鼻中,由于和着酒味,也许其他人分辨不出,但他对这种味道熟悉至极。

      那群山匪见他盯了很久,也跟着探头,山贼头子犹豫的开口,“大,大侠,那是北辰殿的人,要劫吗?”

      劫你个大头鬼!

      “你说什么?”江浸月眼神一凝,“北辰殿的人?”

      有人道,“是啊,他们都穿着北辰殿的黑衣,和我那天去的时候看到的一模一样。”

      江浸月眉头蹙得更紧,那股味道还在风中萦绕不去,他待到车队完全远去后一声呼哨,白云一般的马儿从林间奔腾而来,他一抓缰绳翻身上马,看着底下一众山匪,“走吧,别让我再看见你们。”山贼恭维称是,江浸月一夹马肚紧追车队而去。

      “等等!那匹马是白公子?!”

      “那,那他是……”

      “‘月满霜河’江浸月?!”

      “他不是失踪三年了吗?”

      江浸月躬身策马,凝眉如霜,“那股味道……那股味道是……”

      火油味。

      “公子?”

      “……”

      “公子!”

      “……”

      “重公子!”

      从深沉的梦魇中惊醒,他霍然睁眼。

      “什么?”他睁开的眼睛正对上姑苏的双眸,在本能控制下强装清醒的问出一句。

      “你……”姑苏怔怔地看着他。林立的书架如众星捧月般将这张黑檀木红罩单的大床围在中间,红黑双色相互映衬,在昏黄烛火的映照下有一番奇异的风情。床上的人仰面平躺着,双目无神面无表情,脸色苍白得仿佛只是一具纸人。

      她舒心一笑,“你终于醒了。”

      重开宴仍然很迷茫,“我……”

      “失礼了。”姑苏见他眼中有了灵动的神采,放下心来,让开身让他看到屋里的另一人,那人也是一身蓝衣,约莫三十几岁,正在就着矮几收拾医具,“我是江阳辙。”那人收拾的动作一顿,走到床边揭开重开宴的衣襟,重开宴眼睁睁的看着他从自己身体里拔出一根半寸长的银针,“差点忘了这个。”江阳嘟嘟囔囔的转过身继续收拾。

      重开宴表情僵硬,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,突然发现这件中衣不是他原来那件……谁换了他的衣服?

      姑苏认真观察着重开宴的神态,“你知道你怎么了吗?”

      “我……我怎么了?”他看着面前的女子,脑子里思考的完全是和正事无关的重点:这个女人的性格,好像和他预想的不一样。

      “没什么,就是差点救不过来了。”江阳将所有银针收入针垫,扬手丢了一瓶药过来,重开宴抬手去接,忽然动作一滞,一手捂胸扑倒在床沿。

      姑苏接住药瓶一手扶起他,“别动,你胸膛里有很多瘀血。”她转头问江阳,“这是什么药?”

      “药?”江阳“嘿”了一声,“那是最好的化功散!”

      重开宴脸色一白,已明白过来他是什么意思,姑苏仍然不解,“给他化功散做什么?”

      江阳笑了笑,也不避讳,“你自己问问他,他这毛病有药可医么?”

      姑苏扭头看向重开宴,重开宴撑着身子坐了起来,沉默许久后,伸手在自己心口点了点,“三年前,有人一刀刺在我心肺之间,虽不至死,但是愈合之后血管畸形生长。”

      姑苏“啊”了一声,江阳摇了摇头,咔哒一声合上医箱,“经脉受阻,心血不足,你会时有后背疼痛,恶心反胃,是也不是?”

      重开宴抿唇许久,“是。”有一个名词很符合他的这种情况,那叫做“心肌缺血”。

      “你本就不能练武!”江阳一巴掌拍在药箱上,“你几次三番和人动手,一旦心脉再度破裂,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。”

      重开宴抬眼看他,“我不能没有武功。”

      江阳一摊手,对姑苏说道,“他的内伤已经拖了三年,无药可医,除非打开胸膛重接经脉,但我没有把握做那种事,我想,这天底下也没人能做到这类事。所以我只能丢瓶化功散给他,希望他能早点改变主意,没有武功至少还能多活几年。”

      “我已经苟活过一次。”重开宴哗啦一声掀开被子,借着被子的遮掩拿过床头的衣服,被子落下时他已经站到了书架之后,一边走一边调整着装,出来时一身打扮已与往日无异,“不会再有第二次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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