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君翻作琵琶行_第八章 试拂铁衣如雪色(下)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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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八章 试拂铁衣如雪色(下) (第1/1页)

      【三】

      夜雾朦胧,远远地古道边踱来一个骑马的身影,那人像是醉得不轻,在马背上摇摇晃晃的不知是否清醒。

      一众山贼顿时振奋,营地前有一人迎面向那人走去,恭敬跪下,“大当家。”

      “你是来迎驾的吗?”

      “是。”

      那人将腰上别着的已经空了的酒壶丢过去:“灌满。”

      “是。”

      那人模糊的呢喃几声,也不知在哼唱什么调子,抬头看向明朗的月亮,忽然道,“山雨欲来啊。”

      山雨欲来?这夜色怡人,怎么可能有雨?

      可是夜风吹来,空气中已带了一丝潮湿。

      齐莲容攥紧了手中的衣料,坡下的火光冲天,映着她的脸色阴晴不定,随着“当当”的警钟声响彻夜空,一片黑云掩月而来。

      火光中,黑衣公子那副极端秀雅的面庞冷漠无情,周身营帐坍塌遍地死伤,火焰的热浪撩拂起漆黑的长发,他的背景乃是一副地狱之像。那落拓大汉在营地门前停下马,他便迈开步子,主动向他走去,一步一步,坚定稳重。

      他要走,没有人敢留他。

      围攻的贼寇主动退出一条道来,他黑发披拂衣袂飘荡,也不见速度如何快,却是像突然消失般,顷刻间已闪出数丈。那人依旧慵懒的跨在马上,眼皮似有千斤重,又或是不屑一抬,唯有一只手仍旧搭在横架在身前的长弓上。

      正是那把长弓射出了那两支长箭。

      重开宴每近一米,身上的气势便厚重一分,杀机仿佛化作了狂飙旋绕周身,吹得他发丝飞扬、袖袍鼓动。

      那是“角弓”,是他身负的五种外功功法中最霸道的一种。

      “小子。”那落拓大汉偏头斜眤着他,点了下头,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
      黑衣公子的声音死板无情,“重开宴。”

      “重开宴?好。”那人下了马,晃了晃身子站稳,“我叫风满楼,小子,你的武功不是你自己练的吧?”

      重开宴神色淡漠,“不是。”

      那落拓大汉笑了一声,一伸手,掷出去的长弓直接将两名山贼砸翻在地,他的眼睛依旧斜眤着重开宴,“你的兵器就用那把小刀么?那把刀虽然锋利,但却不是很适合你。”他打了个哈欠,随意的往他身上指了指,“你的袖子里还有其他兵器吧?”

      重开宴脸色不变,连眼珠都不曾移动一下,“不错。”

      “来吧。”风满楼从腰间解下一物,双手平托抬至眼前,那是一把灰突突的*,无论是刀柄还是刀鞘都已经极度磨损。重开宴却眼前一亮,刀鞘如此陈旧,必定历经了许多沧桑岁月,可若鞘中之刃依旧可痛饮敌血,那将是把怎样的神兵利器!

      “这把刀是我好些年前从倭寇手里得来的。”风满楼双腿错开,缓缓端正了歪斜的身子,未出鞘的刀尖对准了重开宴,“其名,雨惊。”

      “呀——”一只黑鸦掠过长空,齐莲容的视线跟随着飞鸟旋绕半周,阴云密布,只听一声霹雳,一道闪电照亮了黑衣公子漠然的脸庞。

      漠然,是面上漠然,还是心中漠然。

      “咔。”那是刀鞘机簧触发的声音,重开宴嘴角一扬,回手将刀笔簪回发上,袖袍翻飞,草木惊风,秋雨的凉意席卷郊野,天空再度一个霹雳,大雨倾盆而下,他提气而起,和着雨势率先出手,袖中射出一道白光,风满楼竖刀在前,拇指一动顶开刀鞘,雪亮的刀身格住了近身之物,正待合起刀鞘将那物夹住,重开宴已经抽手将其收回。

      一黑一白两道亮光如闪电划破夜空,黑者是一把*,而白者却是一把古怪的刀链,链长三丈,链身有机关,机关触发后节节带刃,拼接起来乃是一把三尺来长的剑。

      这就是当初苗人皇妃用来绑缚无名氏与蔡迭英的“绳具”,也是她用来攻击上官茉莉的兵器,这条刀链钢外镀银,柔中带韧,苗人皇妃将水厄甲交给他时也将刀链塞入衣袍中一并给了他。

      空旷的草野上,叮叮当当的交击声不绝于耳。

      大雨洗刷去风满楼的一身酒气,杀气显露,*大开大合,将所经之处的雨滴尽数斩开,重开宴黑色的衣袍飞舞其中,手中银光如练,忽然节节拼合化作长剑向风满楼刺去,剑光凄迷,那是极美的光华。

      “剑法?”风满楼满不在乎的挥刀格开剑势,“你会的很多,这是哪门剑法?江家的?还是白家的?”

      重开宴淡淡道,“自创的。”

      “哦?有意思。”风满楼搭拢着眼皮,仍是一副颓废的模样,眼帘下却射出高空盘旋俯瞰猎物的鹰一般的光芒,“你的剑,很绝望。”

      剑花如莲,飘忽灵动,似真似幻,风满楼却是刀势惊人,根本不容他施展任何障眼法。重开宴缓缓闭眼,他睁眼之时右侧是盲区,闭眼之后却再无弱点。

      雨声嘈杂,但那只是外界的嘈杂,他不是听雨声,而是听雨滴砸落时,触碰到了什么东西。

      剑光如雪,映照着他身上的黑衣如铁,他翻腕斜刺,风满楼刀光一错,刀柄上的硬木竟被他削去了一角。

      “好邪门的小子!”*插入湿泥,霍然上撩,一蓬泥水和着刀势而出,重开宴执剑旋身,宁可躲过也不愿接这一招。

      不愿接,只不过是因为泥水罢了。

      他穿着一身沉黑的衣衫,却连这点污渍都不愿接受。

      躲避之后他与风满楼的距离已经拉开,风满楼速度突然加快,一瞬间雨中已失去了他的声音,重开宴耳尖微动,背后传来*的破空声,他忽然一腿离地,身子极力后仰,衣袖长挥,“嚯”的一声,湿透的袖袍洒出水珠连成一线,长剑化作刀链钉入风满楼胸口,招式已尽,他如同要倒入风满楼怀中般柔软下腰,*也恰好擦着他的鼻尖切开雨幕。

      重开宴翻腕旋身,风满楼眼前一花,未握兵器的手已被扣住,“砰砰”两下,他胸口两处大xue被注入一重古怪的劲气,重开宴借力翻身,落地时半蹲,银色的刀链顺势收入袖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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