灵台志略_第十二章:庆隐含恨 撒手人寰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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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十二章:庆隐含恨 撒手人寰 (第1/1页)

    美娘的婆婆因年纪较大,所以每日里都起来得迟晚一些。

    这日,老婆子照例晚起,然后到作坊里四处巡察,却只见三五个伙计正在忙活,并不见美娘。于是,老婆子一路神神叨叨地来到了美娘的闺房前,啪啪啪拍门叫起。

    却怪哩!那门虚掩着,三两巴掌便拍将开来。

    这一番不来,倒也罢;来了,却不是惊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三佛打涅槃?

    只见那床下乱七八糟地扔着几件男女衣衫,而床上分明一丝不挂地搂抱着一男一女!

    老婆子的眼珠瞪得都快掉落在地上,半晌才惊醒了过来。

    “不得了啰!这可不得了啰……小贱人竟然做出这等好事来!”老婆子捣胸捶门,悲天抢地地嚎叫起来。

    原来这二人本来一个是久守空房的妙龄少妇,一个是失意郁闷的青壮男子,就譬如干柴烈火一般,兼之老酒又作了诱惑的火引子,一点既着,蓬然燃烧!自然是鸳鸯帐里浴爱河,巫山头上行云雨,叠臀交股,颠鸾倒凤,缠绵得死去活来。

    也不知一夜狂荡了几回,二人方才渐渐熄了火头,相互缠抱在一起,酥酥软软地沉睡过去了,连房门都忘记上栓哩,又怎么理会它天明?

    美娘迷迷糊糊中,忽听到大呼小叫声,慵倦地启开秀目,却猛然瞥见婆婆在房门外捣胸顿足,刹那间,她惊慌失措,六神无主,一阵阵羞臊烧红了娇脸。

    但方庆隐浑然不知,兀自仰身酣睡,鼻吸均匀哩!

    老婆子毕竟是个老成持重的妇人:这是在自家家里撞了个正着,怪不得别人,而且家丑切不可外扬,还是先隐瞒了为好。

    老婆子思忖了许久,没得奈何,乃悻悻道:“你这个小贱人!自己做下的事自己周全。”

    说罢,老婆子拂袖而去。

    美娘胆颤心惊,使力地摇晃方庆隐,才将他从懵懵懂懂中摇醒过来。

    方庆隐打了一个阿欠,揉揉眼,猛然就盯见美娘雪白的肌肤和半抹酥胸,顿时吓得魂飞魄散,结结巴巴道:“你…你…你你你……”

    美娘与方庆隐虽然有了肌肤之亲,夫妻之实,但此刻裸身相对,还是有些难为其情,娇羞非常。

    她低了头,扭扭捏捏道:“你轻薄了人家,还‘你你你’的,难道还是你得了理了?”

    “我……我……我我我……”方庆隐哑巴吃黄连,有苦说不出,一挪身就想跳下床来,夺门而逃。

    美娘一把挽紧他的胳膊:“婆婆都已经看见了,你还想往哪里逃?大丈夫敢作敢当,如今只得向婆婆说个明白,让她老人家成全我俩的事。”

    方庆隐闻听此话,顿如五雷轰顶,震得惊呆,如个泥塑木雕一般愣在那里,眼前白茫,脑中浆糊,纵使悔青了肠子也顶不得用了。

    ******

    二人各自默默穿好了衣裳。

    美娘在前,方庆隐靠后,出了闺房,一路踟踟蹰蹰地来到老婆子的房内,同跪在那老婆子的脚下,噤如寒蝉。

    众伙计都歇了手头活,竖起耳朵远远偷听。

    老婆子一边哭天泣地,一边数落美娘,连同方庆隐一起好骂一顿,骂够多时,也只剩下呼呼喘气了。

    美娘伏首不语,等老婆子骂够了训累了,才软语解说自己并不是轻浮的妇人家,只是久己心仪于方庆隐;如今和他做成实事,可断了庄上那些轻佻男人的念头;且又说方庆隐人俊书读得多,一来可以顶个门户颜面,二来也可以帮衬孤寡些许;而若婆婆不允、便寻死去,若应允了、則如亲儿亲女般贍养老人家。

    美娘说得通情达理,头头是道。老婆子思前想后,也没有更好的办法,就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,却叮嘱:若是生子必从前夫之姓。

    美娘喜不自禁,拉着方庆隐磕头如捣蒜。方庆隐却似个魂魄无依之人,任由美娘作了主。

    为防闲话,未过两日,二人就举办了简单的婚礼,互戴了金戒指,共饮了合卺酒,作了名正言顺的夫妻。

    鳌祥公虽然厌恶方庆隐押书赌弈,醉酒迷性,心生莫大的失望,但念及他孤苦无依,仍命公映备了厚礼送去。对于美娘,鳌祥公倒是怜悯多于厌恶,因此不置反感,一往如昔看待。

    过了新婚之日,方庆隐便被老婆子安排在酒坊里,跑堂打杂,应付客人,有时随伙计运米粮回来,送酒糟出去。日日如此,朝朝这般,抽得空闲时,方庆隐则回老屋给父母灵位上两柱香火,仅此而已。

    酒坊生意向来兴隆,酒客来去甚多。趁有机会时,酒客便拿方庆隐开涮佐酒。有说他走狗屎运,娶了漂亮媳妇的;有说他白捡了一份家当,再不要赊酒吃的;也有说他“梦里黄粱尚未熟,已然沦为店小二”的……那酒坊气氛,较昔日居然热闹了许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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