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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7: 情孽 (第1/1页)
李飞鱼脱口叫出声来:“啊!原来是朱姑娘……” “不错,是我,李少侠想不到吧?” 鹅黄色身影缓缓旋过脸来,星光照映下,正是朱锦萱。 李飞鱼自忖武功已窥深奥,却不想被朱锦萱悄悄欺到十丈之内,自己竟未发觉,心中不禁暗惊,强自镇静,拱手为礼道:“朱姑娘想必到了很久了?” 朱锦萱淡漠地点点头,道:“也不太久,只是在你们出城之时,随后跟来的……”说着,不知为什么,突然玉面一红,螓首低垂了下去。 既然是跟随他们身后出城,刚才陈锦素的一番笑闹,想必已经全被她听在耳中? 李飞鱼顿时显得局促不安,一时不解她突然现身,其意何在?是以,也就默默没有开口。 过了片刻,朱锦萱首先扬起粉脸,冷冷说道:“彼此已成仇敌,我本不欲再跟李少侠相见,但因敝师妹天真无邪,才不得不向少侠谈谈一个交换条件。” 李飞鱼一怔,忙问:“姑娘有何赐告之言,在下定当遵从,实不必论何条件。” 朱锦萱冷漠地道:“不!巫山门下,也有严规,咱们不愿平白受人让助,不管是哪一方面的。” 李飞鱼暗觉好笑,耸耸肩道:“那么,就请姑娘赐示条件吧!” 朱锦萱黛眉微剔,冷傲地道:“我愿意告诉少侠一件你正急于知道的消息,那就是从九华山脱逃的吕洞彬和神手鬼医柳寒卿的下落,想来李少侠必定愿意知道?” 李飞鱼惊道:“正是,姑娘知道他们现在何处……” 朱锦萱冷哼一声,道:“但是,在我还没有说出他们下落之前,李少侠也愿意答应一个小小的交换条件吗?” “姑娘清说吧,力所能及,在下自然答应。” “好!”朱锦萱神色一正,面笼寒集,冷冷道:“条件很简单,只要李少使从此不再跟我师妹见面,也从此不要在任何人面前,提及咱们曾经相识这段往事。” 这句话,尤其后半句。顿时惹起李飞鱼的怒火…… 李飞鱼怒火陡升,本想好好顶撞她几句,又念及她终是女流之辈,长吸了一口气,才算勉强把满腹怒火压抑下去,哼道:“姑娘一定弄错了,在下虽然不成才,也没有把巫山之事,看成平生得意之事,值不得向人宣扬。至于令师妹,在下也没有自动去找过她,这一点,朱姑娘应当比谁都请楚。”他极力把话说得委婉些,但话一说完,早气得脸色铁青,皆因朱锦萱这个“条件”,实说起来,简直大有侮辱一个男子汉的人格了。 朱锦萱却不生气,神态仍是一片冷漠,缓缓道:“这是我的条件,并没有指责李少侠借故亲近陈师妹,也没有说李少侠很想把过去的事向人宣扬,少快又何必生这么大的气呢?” 李飞鱼心里暗骂一声:好一个强词夺理的丫头。表面上却只好苦笑道:“就算在下多此一辩,姑娘可以说一说条件的答案了吧?” 朱锦萱依旧平静地道:“据今夜由洗心殿传来的消息,柳寒卿和一个姓吕的少年,已在附近,被西槿山庄的人劫持去了……” 李飞鱼骇然,脑中飞转,自责道;“我怎的竟忘了西槿山庄,对!追魂学究庞豪昨日正在少宁山附近出现,这件事,八成是他干的。” 他一知柳寒卿失陷,无意再留,拱手道:“多承姑娘相告。”转身就要举步。 朱锦萱冷冷道:“我的话,还没有说完。” 李飞鱼又停住脚步,回头等待她说下去,内心实已焦急万分。 朱锦萱仰首望天,静静说道:“消息今夜刚到,在我离开客栈之前,金银双钩已和洗心殿高手兼程赶去,假如少侠也想前往援手,最好能多邀约几个帮手同去才好。” 她表面虽然平谈冷漠,但关注之情,已洋溢言辞之中。 李飞鱼一阵感激,可是许许多多感激的话,都拥塞喉间,反无法吐出一个字来,拱拱手,转身如飞奔去。 朱锦萱张张口,似乎还要说些什么,见李飞鱼去远,忙又咽了回去,痴痴望着那逐渐模糊的身影,螓首一低,滚落两滴泪珠…… 李飞鱼急急赶路,转瞬已越过城垣,他无暇再回云崖,只得独自前往,一面奔,一面暗想,金银双钩功力在皇甫靖之下,动起手来倒不必过分担心。洗心殿中高手,不知是谁,也只好届时再论了。不过,追魂学究庞豪,却是一个已知的劲敌,我单身只剑,若要同时应付双方高手,势非格外谨慎不可…… 正在盘算,突见前面旷野中,也有两条人影迎面飞奔而至。 李飞鱼慌忙顿住脚步,侧身一闪,藏在一块大石后,及待那两人奔到近处,才看出竟是师父净一大师和子母剑马梦真。 不期巧遇,自是欣喜,忙长身而起,叫道:“师父!” 净一大师和马梦真猛可同刹身形,羽士惊喜地道:“飞儿来得正好,事有急变,神手鬼医和吕少堡主已在黑龙口遇险……” 李飞鱼应道:“徒儿也得到消息,如今正赶往设法援救,听说他们失陷在西槿山庄手中,洗心殿金银双钩也已赶去意图劫夺。” 净一大师颔首道:“事不宜迟,咱们也别落在后面。” 转面又向马梦真道:“姑娘不必同去,以免暴露身份,华阴城中情景,请随时依适才所订方法通知。”马梦真应了一声,作别自往华阴而去。 净一大师望了爱徒一眼,挥挥手,折返南行,师徒俩展开脚程,急急赶往华山南麓的黑龙口。 在路上,净一大师一直沉默没有开过口,好像在独自思索着一件疑难之事,但从他目光神色中,李飞鱼仿佛领略到,他必然正为了自己留字不辞而别,心中有些不快。 于是,他试探着问道:“师父离开云崖的时候,君念师妹病况可有好转?” 净一大师“唉”了一声,摇摇头道:“哪孩子心性本来豁达,不想年纪轻轻,竟被情牵纠缠,落得这般痛苦。” 语声在长叹中嘎然而住,很显明地,他这话并未回答李飞鱼的问题,而是暗含薄责,要李飞鱼知所警惕。 李飞鱼乃是聪明人,哪能听不出师文言外之意,但他一腔委屈,欲诉无从,只好默默承受了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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