孤刀飞鱼传_010: 鬼医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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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010: 鬼医 (第1/1页)

    诸葛瑾听了,愁眉不展,嘴角两端下垂,露出忧愁神色,缓缓摇头,叹道:“公孙兄,我劝你千万莫要冲动行事,这孩子身上所中的剧毒,天下已是无药可解。”

    落凤头陀公孙问浑身一个颤栗,半信半疑,道:“笑话,天下哪有无药可解的毒物,你别拿这话来吓唬我老和尚。”

    诸葛瑾端正脸色,道:“此等并非等闲,我岂能信口胡诌?你要知道,七散尸鸠毒只要一滴,就足使上万人毙命,何况,这孩子一口气喝下了两杯之多!”

    落凤头陀公孙问听了,这才有些相信,惊诧道:“难道,洗心殿也没有解药?”

    诸葛瑾再叹口气,摇头道:“据我猜测,他们虽晓得下毒的方法,却未必能解得了七散尸鸠毒。”

    落凤头陀公孙问沉吟片刻,突然拍掌,兴奋道:“有了!老和尚现在立刻带他上桐柏山,寻柳老头儿对症下药……”

    诸葛瑾插口道:“柳寒卿柳先生虽是医术高强,也难说一定便能治得好这种奇毒,再说,他此时纵使仗着“涤垢丸”护住了内腑,看起来暂时清醒,然,不出四天,毒性必将深层次地复发。”

    落凤头陀公孙问一摔破袖,毅然决然道:“哼!管不得那么多了,凭俺老和尚的脚程,昼夜不息地赶路,四天,已经足够赶到桐柏山了。”

    诸葛瑾为之动容,又道:“但,就算你能在四天内赶到,然,那柳先生素称袖手鬼医,见死不救,他会愿意替你效劳吗?”

    落凤头陀公孙问笑道:“这个,你倒不必担心,当年,柳老头儿和我分手的时候,曾经答允我一件事,今生今世,无论在何时何地,愿意破例为我治一次大病,我老和尚千里迢迢赶去求他,由不得他不愿意。”一面说着,一面抓起酒瓶,仰头,喝干了瓶中剩酒,顺手抹了抹嘴唇,道:“老和尚我今日说走就走,和尚现在就告辞,诸葛兄,你们家可有什么绳儿带儿的,借一条给俺用用,俺将他绑在身上,背了好方便赶路。”

    诸葛瑾仰天,长叹一声,道:“公孙兄果然重情重义,这孩子也是坦坦一片义心,说实话,我诸葛瑾也实在不忍见他毒发惨死,可儿,你快些将那副革囊拿出来。”

    诸葛珂儿赶忙应了,小跑入房,很快就取来了一副特制的革囊,那革囊形如“背兜”,附有黑鲨鱼皮带,本是外地商贩外出背货时常用到的工具,此际用来背负病人,倒也十分合理。”

    落凤头陀公孙问接过,赶紧扎牢妥当,右臂一圈,将虚弱至极的李飞鱼抱进了革囊里,让他躺好,接着,又牢牢用皮带捆在了自己的腰背上,灰袖一挥,转身便要离去。

    此时此刻,铁柱、诸葛瑾与诸葛珂儿父女等三人,亲自陪行,将头陀送到茅屋门前,诸葛珂儿更是低声嘱道:“伯伯,路上可别赶得太急,他重伤未愈,受不得颠簸……”

    落凤头陀公孙问,咧嘴笑道:“哈哈,珂儿丫头,你尽管把心放进肚子里!老和尚包准苦不了他就是。”

    诸葛瑾尽目力之所及,遥遥探头一望,见李飞鱼已在革囊中沉沉睡去,不禁长叹一声,神情凝重地道:“公孙兄,兄弟不愿搅破你一片热心,然,这孩子的生命只在顷刻之间,死马且先当作活马医,能治好固然可喜,万一不能……”

    落凤头陀公孙问“嘿”了一声,敞声笑道:“你别净说些丧气的话,我老和尚行事,数十年来,还不知“不能”两个字如何写法。”

    诸葛瑾颔首,道:“但愿如此就好了,可是,有一件事,兄弟却有些不解。”

    落凤头陀公孙问微“噫”一声,笑问道:“什么事?诸葛兄,你尽管说便是。”

    诸葛瑾正色道:“我一直很想知道,当初,珂儿将这孩子救回茅屋的时候,你并没有表现出十分关切的样子,为什么你一听他是太行山净一大师的爱徒,你便一力承担救援的重责?难道说,你心里又记起了二十年前那桩恨事了么?”

    落凤头陀公孙问一听到这些带刺的话,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凝结了,嘻笑之态,刹时消失得干干净净,胖胖的圆脸上,忽然布满了深沉如海的神情,就像谜,令人猜不透。

    好半晌,公孙问才苦笑一声,道:“那孽障早已被我逐出门墙,人人得而诛之,净一老和尚已算得手下留情,你以为我还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?”

    诸葛瑾松了口气,这才赶紧拱手,道:“公孙兄的为人素来宽宏大量,兄弟岂敢如此设想。”

    落凤头陀公孙问哂笑道:“那就好了,现在救人与以前罚人,这两件事可谓是风马牛不相关,你可别想得太多了。”说着,他便迈开了流星大步,好似乘风而去。

    诸葛珂儿见他去势如电,眨眼已到十丈以外,急着大声叫道:“和尚伯伯……你,你什么时候再回来?”

    落凤头陀公孙问闻言,语音略顿,脚下不停,朝后扬手道:“此去若是治不好这小子的重伤,伯伯一辈子也就不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诸葛瑾父女,听他竟说出这种不吉之言,不期然都是一怔,再想开口,然,落凤头陀公孙问已去得只剩了一点暗影。

    暮色四合,洞庭湖上,冉冉泛起一层浓雾,落凤头陀公孙问疾如星丸,在nongnong弥漫的迷蒙中,渐行渐远。

    诸葛瑾落寞地叹了一口气,扶着珂儿的肩头,喃喃道:“你和尚伯伯好强一生,这一次,只怕真的碰上一件棘手的事了!”

    诸葛珂儿闻言,赶紧仰起粉脸,疑惑地问道:“为什么呢?爹爹!”

    诸葛瑾感叹道:“那孩子一线生机,何等渺茫,但愿上天会保佑他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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