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辱年华_第196章 这样畅所欲言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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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196章 这样畅所欲言 (第1/1页)

    卢跃进在招待所洗个头,梳理好出门,刚到办公室门口,李义过来说:“县委办通知你开常委会。”他一愣,不相信是真的,车转身,疾步去了书记办公室。

    龚祥兴说:“是的,已经通知下去了,下午就开。”

    卢跃进道:“可是,还有几个人没有征求到意见呢。”

    龚祥兴说:“来不及了,有多少算多少,有想不通的,就在现场做工作。”

    “太急促了,会不会有意见呀。”

    “意见哪个时候没有?开会就是要解决不同意见,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,求同存异嘛。”

    “就怕有的常委想法大,在会上耍起脾气来。”

    “耍脾气?那好啊,我正想看一场热闹哩。都是一级演员,平时都戴着一副假面具,冠冕堂皇的,说什么都不会有错,今天我就要看看一些人的真面目了。”看看时间还有,龚祥兴就说:“你赶紧回去,抓紧把议案准备好了。原来定下来的,后来新推荐的,你听到什么不同意见的,都收集汇总了,一并上会。”

    卢跃进跑回办公室,拿起笔记本口授给打字员,看着她一个名字一个名字敲下来。名单打好了,他拿一份审校,一边思考,踩着地砖踱步,想着陈长英的事,这应该是个机会。想好了,如果会上有人问怎么回事呀?那就说陈长勇找过领导们了,提出来要求调人事局。取笔添上陈长英的名字,让打字员再敲。打字员敲上了名字,看着他,等他说出拟调任去向。他说:“后面内容暂空。”

    议案发给各位常委,大家埋头看名单,有几个就向他投来疑问的目光,卢跃进没有一个个回看,只是扫视的时候用余光带过。卢跃进只专注龚祥兴的动态,只见他高昂着头,视线掠过每一位常委的颜面,淡淡地注视他们,然后缓缓地平移过去。卢跃进就想,他一定在观望,分析谁最可能是今天第一个发言的人,要看看这个人怎么表演。卢跃进内心同时隐隐感到不安,如果因为某个干部的调整不尽人意,争论起来,甚至发生吵闹,按照龚刚才的想法,倒是可以进一步看清人的本来面目,但是传到社会上去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?传到上级又会有什么样的后果?卢跃进其实不希望出现那样的情景,大家在一起共事,船头不遇码头遇,谁能保证自家门上永远挂的免事牌?说不上哪天有什么事要求人,所以此时应该放开胸襟,高举手臂,去得来得就行了。

    大家看着议案,龚祥兴就开始说话了:“今天常委会,有一个常委请假,他就是张敬民同志,他陪着柴总下去考察去了。大家都知道,柴总在我们先工作一段时间了,他的工作作风很踏实,值得我们学习,来了半个月,都在下面,在城里就只呆了半天。本来是李俊陪着他,但李俊今天又赶回省城去了,他要向单位交个申请,要求继续在贵山挂职一年,一定要等到火电厂上马他才安心。我们真幸运呀,来了这样好的干部。他还有个小秘密,这个小秘密不需要藏着,让大家找到了才好。他给我说要是能够把手续都办下来,成为真正的贵山人就好了。他热爱这里。这很感人是不是?我们身为贵山人,我们由他这样的心里话么?真的,我认为呀,他要是来了,我们要给他最好的待遇,解决房子给他住,还有他妻子的工作要安排好。你看,我的开场白扯宽了,回归主题。今天的会议就一个内容,部分县管干部的调整,本着多数常委参加过半就行的原则,可以开会。组织部门已经把准备工作做好了。卢部长也把方案发给大家了,大家先看吧。人数不多,本着大稳定小调整的原则进行。我说啊,卢部长,你们是做了不少工作,可还是不太扎实呀,有错别字呢,龚丽的丽字就错了,不是这个美丽的丽,是茉莉花的莉,请你们拿笔修改一下。就龚莉的问题,我想先说一说。大家都知道她是我女儿,我还有个儿子,叫*,现在大学毕业了,不回来了,要考研,儿大不由爹呀。我身边就这个女儿了。按说讨论子女亲属时,要回避,我可不能带头违反规矩,有关事项还是由卢部长来cao作。表决发言的时候我回避就是。我说了,是因为一个错别字,引发了我这几句,要求更正而已,没别的意思。现在,请卢部长先做介绍。”

    “嘭!”的一声,把大家都吓了一跳,是一个茶杯被碰倒了。谁的?罗大放的。龚祥兴纠正女儿名字的时候,他就松耸动肩膀要发言了。旁边的常委拉了他一下,还低声劝他不要急躁,等书记讲完再发言。他肩膀是不动了,但是一双手在桌面上就难以安分了,十个指头忽而散开,忽而捏紧,好不容易等龚祥兴讲完,两个大巴掌一撑,就要站起来。常委又赶紧拽他,一拉一扯,就把茶杯碰倒了。旁边的常委扯手巾出来擦,罗大放什么也不顾了,站起来,举起一个拳头在空中摇,说话就像铜钟:“龚书记你搞什么名堂呀,现在讨论干部?是不是你真的要走了呀。”

    会场上出现了轻微sao动,好几个常委都抬起头来,看罗大放,又看龚祥兴。进会场之前,有的常委就已经通过电话,或者走在路上交谈过了,龚祥兴要走,都笃信这回是真的了,讨论干部就很能说明问题。罗大放一直不相信,拿到名单脑袋顿时就大起来,一股热流直往脑顶皮上冒,他决定骂娘,拍桌子,走人。别人阻挡他两下,拉扯中把杯子碰倒,骂人的话也碰飞了。

    罗大放盯着龚祥兴,神情很严峻,龚祥兴却微笑着,轻声吭吭两下。

    “好啊,大炮开始发威了,*味浓得很呢。大放同志问我是不是真要走了,这个问题不回答还不行了呢。我想大家对这个事也很关心吧,我怎么回答呢?说没有的事,有人胡打乱说,可是外面风声一阵紧过一阵。说是有这回事,可是到现在为止,还没有哪一级组织和那个领导给我说过这个话呀。我是不是可以主动去问一下呢?想过,但是没有去,就算在地委开会,书记专员过来打招呼,握手,交谈,我都不能问这个事,这是有纪律的呀同志们。他们呢?也跟没事一样,嘻哈大笑,该喝酒喝酒,该作报告作报告。我是心里干着急呀。有时候也想,请同志们从侧面找有关部门打听一下,看看是不是确有其事?马上又想,这又算什么事呢?这是搞小动作呢,我能干吗?有的同志就不一样了,很相信传言,而且还跟着去传,说得好像他亲耳听见似的。我能批评这些同志么?人家是关心,是爱护,也可以说是担心,担心什么?担心一旦我走了,谁来接我的班,甚至还有可能从内心思考,谁最合适?人都有思想,怎么思考都存在自己脑子里,别人干预不了,思考什么那是人家的自由,我也不能去干涉。怎么办呢?是不是躺倒,等着,什么也不干?不行,那绝对不可以,工作继续,开会照常,吃饭穿衣睡觉一如既往。是不是这样?同志们,关于我走不走的消息,我自己就是这样想的,一点也不保留,全都说给大家了,我想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了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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